秦小勺

现代背景，曹魏一如既往的是个黑道大帮然后在洗白的设定。

无双向人设。

刷357E的时候，用二丕过赤壁本，忘了什么时候给惇叔设定的356服装，两个人从后面看般配度upup，于是默默的萌起了帅叔保镖X老板的面瘫儿子这样的CP设定。

当然这只是个脑洞，本人系坚定惇曹，丕懿党。

不过本命蜀汉。

以上，正文↓

曹丕两岁的时候，曹操一个没留神，家被人掀了。紧急转移之际，是夏侯惇冒着瓢泼大雨又赶杀回来，从已经牺牲的兄弟的尸体之下，把吓的已经不会哭的小曹丕刨出来，抱回了新家。大雨冲刷着夏侯惇身上的血迹，泥污，他却只是一味的抱紧着手臂。枪声依旧，雨声依旧，可是在他的臂弯里，却安静而平和。

曹丕七岁，第一次在夏侯惇的监视下拿起枪，费了半天的功夫勉强的组装起来，然后第一枪便脱靶到隔壁的隔壁，只得到了夏侯惇一声冷哼，连半个眼神都没有。

小曹丕垂下手臂，就那么静静的仰着头，望着他的惇叔。望着惇叔脸颊上的胡茬儿，绷直的嘴角，锋利的眉梢。

两人坚持了一会儿，夏侯惇忽然矮下身，把着小曹丕的手，瞄准，拉保险栓，扣动扳机，一气呵成，正中靶心。

然后酷酷的扔下一句记住刚才的感觉，就坐到一边去了。

他不知道那时候小曹丕唯一的感觉就是惇叔脸上清新的须后水味道。

后来小曹丕还是练会了，他好强也坚强，从拿起第一个零件到一枪爆头他甚至比夏侯惇还会快上那么半秒钟，毫不犹豫。

他在等一份嘉奖，夏侯惇却说他本来就该做到这样。

“你可是孟德的儿子啊。”惇叔脸上的欣慰和嘴角的笑意从来不假。

——只可惜不是给他的。

晴天，傍晚，夕阳灿烂。

黑色的别克GL8缓缓滑行至无双学院的门口的对街。

车里的夏侯惇摘下墨镜，燃起一支烟。

“曹丕！不去打球吗？”

“今天不去。”

“会长，这边还有一些社团的申请表……”

“明天再看。”

“子桓，一起去看电影吧，顺便我还想去买条裙子。”

“不去。”

曹丕告别了一干校友，刚走出校门，就看到别克车窗开了一小丝缝隙，如丝如缕的烟袅袅而上。眉心皱的更紧了些。

他一边左右看着穿梭的车辆，一边快步走向车边。

开门，上车，座椅间的小桌上是他小时候最喜欢吃的点心。

 “不急着开车。”曹丕伸手捻起一块点心放进嘴里。

夏侯惇把手从钥匙上放了下来。他已经掐了烟，只得用手指点着方向盘。

曹丕看出夏侯惇的焦躁，却似已习以为常。

“你还没有问我今天在学校有没有欺负同学。”

对于一个大学生来说，这实在是个无聊而可笑的问题。

夏侯惇也觉得无聊而可笑。他嗤笑着说道，“你都多大了还需要问你这个？”

“可是两年前我刚上大学的时候你会问。”

夏侯惇继续道，“那是因为你刚上大学气焰太盛。”

“过去十几年你从来都不会忘记问。”

为什么？因为曹操还是很关心曹丕的情况？

曹丕吃完点心，心满意足的擦擦手。

“我刚才想起了一件事。”

夏侯惇没有应声，只是停下了敲打方向盘，低垂着眼表明了他在听。

“那次我不看马路就往你这边跑，要不是你刚好站在车边打电话，我大概就被车碾死了。”

夏侯惇沉默着。

曹丕自嘲的笑笑继续道，“后来你就每次都把车停在这边，然后人走过马路，在校门口等我。”

夏侯惇忽然开口，“我不可能每次都刚好看到。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，我对孟德……”他似是想到了什么一样，改口继续道，“对你的父亲无法交代。”

曹丕冷冷一哼，补充着说道“——这一切都持续到两年前的那一天就戛然而止了。”

夏侯惇又一次沉默下来。

阳光移动着，透过车窗，照进车厢，将淡黄色的点心也镀上一层暖融融毛茸茸的光。

曹丕张了张嘴，似乎还想继续说什么，然而视线落在那碟点心上，却又闭上了嘴。

车里静了片刻，才听到曹丕淡淡的了一句开车吧。

而后引擎重新启动，车子行驶在夕阳之下洒满金光的马路上。

“晚饭在桌上，保姆已经回去了，吃完自己收拾一下吧。”

夏侯惇进了家门之后只扔下这么一句话便上了楼，走进最里面的房间，锁上了门便再没有动静。

曹丕站在楼梯旁边，扶着扶手往上望去。曾经无数次，他也是这样仰视着他的父亲，走上楼梯，走进那个房间。

也有过几次他因为家族的事情被叫去那个房间汇报或者领命。

有的时候他会觉得他和老刘家的那只阿斗是同病相怜的，看看老孙家的父子关系，再看看他们这两边的，简直是儿子当属下使。

不过他大概还比阿斗幸运上那么一些，至少，他是个令父亲满意而放心的儿子。

曹丕安静的吃着饭，个别两个菜已凉，他还慢条斯理的放进微波炉里面转了一圈。

吃饱了饭，擦擦嘴，然后把杯碗盘碟一一洗干净放进消毒柜。

做完了这些，又洗了两个苹果，削皮，切块，装碗，然后洗刀，洗手，最后擦干手，找出两只干净的小叉子放进碗里。

他拿刀的手稳而熟练，下刀毫不犹豫，每一块苹果的大小都相同。

他做这一切都很熟练，用两年的时间，从陌生到熟悉，再到熟练。

这已成了他的习惯。就像他已经习惯了惇叔的焦躁，暴躁。

两年前的夏侯惇不是这样的男人。

曹丕看着碗里的苹果，自己先叉起一块吃掉了。

很好吃。好吃的东西会带来好心情。

只可惜不是葡萄。

曹丕端起了这碗苹果。

然后他上楼，去敲他的父亲的房门——尽管现在已经没有父亲在那里面工作，只有一个颓废而挫败的男人在那间屋子里面吸着烟。

两年前的那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？

在等待的时间里，曹丕垂着眼，又吃了一块苹果。他要等夏侯惇吸完一支烟，这一点他也已习惯。

两年前的那一天，不过是曹操旧伤复发病逝。

他走的很突然，对夏侯惇来说。

曹丕却已早有预感，因为那时大半个曹家已在他手里。

已是华灯初上的时间，宅子里的灯很多，曹丕一回家就全部打开，或许宅子里的人并不多，甚至只有他们两个，但是他喜欢看灯火辉煌，这样至少并不凄清寂寥。

门终于被打开，黑暗中是扑鼻的烟味和酒气，和一个满脸阴鸷的男人。

走廊上的那一盏昏黄的壁灯下，两人抿直的唇线如出一辙。

曹丕径直走了进去，第一件事就是开灯，然后把碗放在夏侯惇伸手就能够到的地方。

光线骤亮，夏侯惇下意识的伸手挡了一下。

曹丕继续走，走到窗边，将窗子大开。

时已入秋，夜里的风很凉。

夏侯惇的衬衫敞着，领带随手丢在了一边，和一堆酒瓶子躺在一起。

这风对他来说是冷的，冷的他不得不把衬衫的扣子再扣好。

曹丕却觉得很是清凉，他挽起自己的衬衫袖子，动作依然一丝不苟而慢条斯理。

随后捡起那条领带重新挂好，又把那一地的酒瓶子一一摆好。

夏侯惇坐在背光的地方，曹丕收拾好后坐在他的对面，歇了口气。

少年人皮肤光洁，健康，在日光灯下仿佛泛着莹莹的光。

曹丕坐下的第一句话是，“明天让保姆买些葡萄。要不用剥皮还没有籽的。”

夏侯惇挑了挑眉，不置可否。

两人中间是一方矮几，几上有横有竖的酒瓶，和那一碗似乎也在泛着光的苹果格格不入。

如果那是一盘葡萄，此时一定漂亮的像一颗颗晶莹的紫水晶。

夏侯惇看了苹果一眼，终于如施舍一般叉起一块放进嘴里嚼着。

他是随手捏的叉子，完全不知道曹丕已经把两只叉子都用过了。

曹操离世的事情，两年里两人谁都没有提过，这种心照不宣的默契，在一开始曹丕是很享受的，但是渐渐的他便觉出不满，因为那个“惇叔”也随着曹操的离去而一去不返了。

现在，他再也不想忍耐下去了。

夏侯惇不允许保姆进入曹操的房间。结果就是，曹丕已经给夏侯惇收拾了两年的房间，尽管内心深处他并不觉得抵触，可他毕竟也是个小少爷，能洗手切水果已经是最大的限度了。

曹丕放松身体依靠进沙发背中，平静的开口说道，“惇叔，你知道我一直崇拜你。”

夏侯惇吃着苹果，一言不发。这一点他确实知道，从曹丕小的时候那种炽热的目光中。

“但是你不知道，我有多么崇拜你。”

多么崇拜？夏侯惇扬了扬眉，那小眼神倒是一直挺热烈的，就像对新鲜事物的好奇一样。

曹丕继续道，“你身手好，又沉稳冷静，和父亲的很多想法都合拍，你们默契的就像同一个人。”

夏侯惇不置可否，看上去他就仿佛在听曹丕说另一个人——确实是另一个人。

现在的夏侯惇不再打理自己的胡须，长期吸烟酗酒，让他的手也开始颤抖。从前的他，即使只剩一只眼睛，目光也依然锋利，配合他稳而准的手，刀枪剑都不在话下。

然而现在的他，就像一把生了锈的刀。

“那个时候我仰视着你，你是撑起曹家的顶梁柱，你的肩膀上是整个曹家的未来。

“后来我跟着你学习防身的那些必备技能，同时渐渐了解家族的产业，学着管理——这让我知道了能帮父亲打理好这么体系庞大而复杂的家业，是件多么困难，又多么值得敬佩的事。”

曹丕顿了顿，沉声道，“从小到大，你一直是我眼中的战神，永远不会倒下，永远坚实可靠。”

夏侯惇勾了勾嘴角，那讥讽的笑容不知是在笑自己还是笑曹丕。

曹丕缓缓呼出一口气，“可这一切随着两年前父亲的逝世而全部崩塌。说句大逆不道的话，我一直都认为如果没有父亲，那你和这家族是不是都会成为我的。所以在父亲离世的伤痛里，我多少也心怀侥幸，因为这样一来，你就属于我了，你和整个曹家，都完完全全属于我了。这对我而言简直就像梦想成真一样，结果，事实却并不是那样。”

曹丕越说越难以抑制他心底的激动，“你开始无休止的吸烟！酗酒！把自己关在父亲的房间里，除了必要的场合需要，你大概会出现外，就再也看不到你的人影了！”

夏侯惇闭上眼睛按了按眉心，“子桓，你也长大了。曹家交给你已不成问题。”

“那你呢！”曹丕猛地一拍矮几，倾身站起。

那在小玻璃碗里堆成小山的苹果，尖上的两粒被他拍的跌了下去，在光滑的茶几上拖拽出一道湿滑的痕迹。

夏侯惇盯着那粒苹果，曹丕盯着他。

“一个曹孟德的离去就让你成了这副样子，难道你只为了曹孟德而活吗！”

“没错。我只为了孟德而活。”

这句话夏侯惇回答的毫不犹豫。曹丕眼底隐现怒意，他几乎是咬牙切齿般的继续道，“那我呢，我哪里不如父亲。”

夏侯惇叉起那块掉在外面的苹果，放回了碗里。“你哪里都没有不如你的父亲，甚至你已超过了当年的孟德。“

曹丕的怒意似乎被这句话缓了一缓，他的眼睛明亮，仿佛一直以来就期待着这种话一样。

“——但是，这一切都是你应该做的。”

夏侯惇抬起眼逼视着曹丕，曹丕如遭棒打，彷徨的跌回沙发里，苦笑着说道，“果然是这样。”

夏侯惇继续道，“因为你是孟德的儿子，所以你必须要做到这样。只有这样你才对得起你的父亲，对得起这个家族。”

他说的冰冷而无情。

曹丕低着头，沙哑着声音说道，“惇叔，有的时候，我宁可不是曹操的儿子——”

可他又必须是，如果不是，那他甚至都无法遇见夏侯惇。

一个轻而易举便再的生命力占据了三分之二比重的男人。

夏侯惇看着曹丕，面无表情的说道，“可你已经是了。”

曹丕低声笑了笑，“那又怎么样？”

“因为你是曹丕，所以你到今天的这一步，都是你该做的，相应的，你所得到的一切，也是你应得的，至于我——”

曹丕冷冷的打断道，“你怎样，你就这样一直消沉下去？”

他起来走到窗边，冷风一吹，他的脑子又重新冷静了下来。

夏侯惇僵直着身体一言不发。

曹丕靠在窗边，在一片树叶沙沙中说道，“你不要以为，我不知道你这样消沉的最大理由是什么。”

夏侯惇蓦地抬头盯着曹丕。

然而曹丕只是转开眼，看着墙壁上的字画继续道，“你以为你藏的很好，却唯独瞒不过在你们身边长大的我。

“四十多年的并肩战斗，出生入死，你一直都看着他，陪着他。可你又不敢真的直视着他，你怕你的眼神出卖你的心。”

“——够了。”

夏侯惇双拳攥紧，他低着头，极力的忍耐着他的情绪，也许是怒意，也许是悲伤，也许是别的什么。

曹丕深深吸了口气，“岂止兄弟情深，义薄云天，这一切的背后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，肮脏的原因！”

这话说出口，无异于给夏侯惇迎面一拳，然而曹丕自己的心里却已早就血肉模糊。

不为人知的，肮脏的，难以启齿的——他并不是那个有资格这么说夏侯惇的人，可只有他清楚这些，也只有他才能说出来。

如果不能放下曹操和过去，夏侯惇就无法站起来继续向前走。

曹丕需要他，曹家也需要他。以仅次于曹操的姿态，宛如神祇一般的继续引领这个家族。

——只有他自己的话，毕竟是单薄的。

而对于此时的夏侯惇而言，他是很想在这里就抹杀掉曹丕的。他藏了半辈子的心事，原本是想一并带进棺材里的，可现在他已被人看穿，还是最不应该的那个人。

在两人的沉默中，在树叶的声响中，在冰凉的晚风中，夏侯惇缓缓站了起来，走到了曹丕眼前。

曹丕的目光紧紧盯着夏侯惇，他的心底很清楚，这个时候的夏侯惇有多生气，多悲痛。然而他却继续说着，“你爱他。远不止兄弟的爱，是情人之间的爱。挚爱，深爱，爱的哪怕到最后一刻你都没告诉他！”

曹丕睚眦欲裂，声音嘶哑。在他的眼底也跃动着一种情绪，一种让夏侯惇无法直视的情绪。

——他不得不说出这些。不说破，夏侯惇就不能去面对，不能面对，就不能放下。

几乎就是一瞬间的事情，夏侯惇右拳猛然挥出。

曹丕心如擂鼓，却又忍不住扬起了唇角。

凛冽的拳风掀起曹丕的额发，包裹着钢铁般坚硬的拳头砸在了曹丕耳边的墙壁上。

墙皮跌落的声音，仿佛刀上的锈迹剥落一般。

“说完了吗，说完就滚吧。”

夏侯惇的声音在他眼前响起，曹丕重新站直了腰身，从夏侯惇的身侧走过。

夏侯惇从没说过这么无礼的话，至少对曹丕没有。可现在他开口让曹丕滚。

曹丕却带着得胜者般的微笑继续道，“你为什么不问我怎么会知道这些？”

夏侯惇豁然转身，冷声道，“我没兴趣，也不想知道。还不滚吗？”

——他不想知道，只因他已知道。

唯有感同身受，才会懂得那种切肤之痛。

“惇叔，回来吧。我需要你，曹家也需要你。”

这是曹丕走出房间的最后一句话。

夏侯惇颓然倒进沙发里，直直的望着明亮的日光灯。

他哭，他笑，他不知该如何是好。

他已泪流满面，他已伤痕累累，他已身心疲惫。

他已这样度过了两年多。

然而在曹丕说出一切的那一刻，他却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，放松。

夏侯惇望向那个往日曹操端坐办公的地方，喃喃自语道，“孟德，你的儿子长大了，是真的长大了。但我也老了。可是，如果那是你的愿望的话，无论如何我都会为你实现。”

第二天一早，曹丕还在洗漱穿衣的时候，便听到了一楼餐厅里的响动。

保姆从不会这么早就来上班，这两年他的早饭都是在学校的路上随便找点吃的。

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了。

两年前的断点，也许在昨晚的那一刻便接续上了。

曹丕还是不紧不慢，打理好自己之后，优哉游哉的打开房门。

在下楼之前他特意看了一眼父亲的房间，那里已被打扫干净，焕然一新，就仿佛这两年从未有过中断一样。

夏侯惇最后把牛奶倒好，也坐到了桌边，一边解着围裙一边道，

“时间充足，你慢慢吃。”

曹丕看了看那条被夏侯惇随手放在椅背上的粉色围裙，皱眉，“丑死了。让保姆买条紫色的。”

夏侯惇依旧对曹丕这点小癖好不置可否，安静的吃着早餐。

吃完早饭，夏侯惇先行出门，将车子从车库里倒出来，停在房门前。

曹丕坐上车，看着夏侯惇熟练的发动引擎。

看上去他的惇叔已经回来了。面容爽朗，蓄起的胡须经过打理，不仅没有让他看上去苍老，反而越发的成熟而富有魅力。只是鬓角的斑白出卖了他的年龄。

熟悉的须后水味道也回到了这个男人的身上。

对于眼前的一切，曹丕都很满意，只除了一点。

曹丕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风景，毫无预兆的开口道，“对了，惇叔。车上的点心换成葡萄味的吧，我只有小时候才喜欢牛奶味的。”

开车的男人似乎愣了一下，随后才啧了一声懒懒的答应道，“好，我知道了。”

清晨的阳光寡淡却不失温和，它会越燃越烈，越燃越亮。

道路两旁的树叶依旧葱绿，不显丝毫枯黄。

车子行驶在这片明媚的晨光中，仿佛也沾染上了夏末的花香。

【完】

这糟心的脑洞_(:з)∠)_